作者简介:王长海(1981—),男(汉族),安徽省巢湖市人,南宁市勘察测绘地理信息院高级工程师.E-mail:changhai493@163.com
中文责编:坪 梓; 英文责编:之 聿
1)南宁市勘察测绘地理信息院,南宁 530029; 2)武汉大学测绘遥感信息工程国家重点实验室,武汉 430079
Wang Changhai1 and Chen Biyu21)Nanning Exploration and Survey Institute, Nanning 530029, P.R.China2)State Key Laboratory of Information Engineering in Surveying Mapping and Remote Sensing, Wuhan University, Wuhan 430079, P.R.China
engineering geology; discrete smooth interpolation(DSI); parameter space; numerical simulation; corner grid model; 3D geological grid model; pure hexahedron
DOI: 10.3724/SP.J.1249.2014.06600
针对现有网格模型大多存在失真和变形等问题,提出一种基于离散光滑插值(discrete smooth interpolation,DSI)方法的三维地质体构造网格模型.通过数字化依次建立地质空间和参数空间的换算关系,使当前地质空间的任何点在参数空间中被重新定位,解决了基于地质体构造网格模型解决纯六面体地质网格的建模难题.利用某水电站工程实际测量和地质钻孔等数据进行验证,结果表明,该方法能有效满足实际工程的三维地质建模和岩土数值分析需要.
In view of the distortion and deformation problems in the existing grid models, this paper proposes a 3D geological grid model based on the discrete smooth interpolation(DSI)method. The proposed method establishes the conversion relationship between geological space and parameter space through digitization, so that any point in the current geological space can be repositioned in parameter space. Using the proposed method, pure hexahedral mesh can be achieved by a 3D geological grid model. The proposed method is verified by the actual data of a hydropower station project. Experimental results indicate that the proposed method can effectively meet the needs of actual 3D geological modeling and geotechnical numerical analysis.
地层面的构建是三维地质建模的核心[1-2],三维建模中采用的构模方法通常是不规则三角网和规则格网[3- 4].自然界的地质界面通常是不规则的曲面[5],然而在地质勘探中由于各种条件的限制,无法采集到足够多的地层面采样点数据,因此要构建平滑地层面,必须采用各种插值拟合技术.传统的插值方法(如最小曲率法、克里格方法、样条插值法和高斯函数逼近法等)在地质数据分布较均匀且密度较大的情况下,可以取得良好的建模效果,然而当处理稀疏的采样点数据时,这些插值方法都存在不同程度的误差.此外,由于不规则三角网构模一般不采用插值技术,因此原始数据采样点的质量对所构建的曲面具有很大的影响.
目前,中国大部分建模软件都采用普通的网格化成图方法,存在一定的缺陷.最小曲率法[6]考虑了曲面的光滑性,但插值成果容易失真,往往超出了最大值和最小值的范畴,绘出的等值线与实际相差较大; 克里格方法[7]依赖于调节参数(半径和点数); 样条插值法[8-9]在遇到不规则疏密分布时,拟合函数有较大起伏,不符合光滑的性质; 高斯函数逼近法[10-11]中高斯权重系数的选择有一定的随机性,插值结果有较大的不确定性.离散光滑插值(discrete smooth interpolation,DSI)方法能够保证相邻数据间的平滑过渡,且在设定相关约束条件下,可以实现地质等值线在投影平面上几何连续[12],如图1.
DSI是对不规则三角网(triangulated irregular network,TIN)的进一步改进,不仅能在TIN构模过程中插值,还能附加控制点约束和模糊约束来控制曲面的形状,因此这种建模方式具有很强的适应能力[13-14],几乎能用于任何复杂曲面的构建,很适合非层状、大倾角的地层面的建模.本研究提出一种基于DSI方法的地质体构造网格模型,能有效解决网格模型失真和变形问题.
离散光滑插值方法是由Mallet教授[15-16]提出的,其思想是基于对目标体的离散化,类似有限元法,用一系列具有物体的几何和物理特性的相互连结的节点来模拟地质体. 已知节点和地质学的典型信息被转化为线性约束,被引入到模型生成的全过程.利用此技术来构建地质曲面,对采样数据少的区域,可以添加一系列的约束条件,控制曲面的插值过程,并自动调整插值点,以满足约束条件,使建立的曲面能较好地拟合采样点. 同时,还可考虑到地质变量本身的特性,因此对地质变量的统计分析能达到很好的效果[17-18].
本研究采用DSI技术来构造三维地质体网格模型.设离散拓扑模型为A(Ω, N),Ω=Ω(S)是描述曲面S的所有点的集合,N=|Ω|是Ω集合中点的数量.在此基础上,设离散模型为M(A(Ω, N),φ(α),λ), 其中,φ(α)={φx(α),φy(α), φz(α),…,φv(α),…},α∈Ω,λ={λ1, λ2,…},{λi} ∑α∈Ω∑vAvi(α)φv(α)=bi, 可根据各种不同的约束条件确定系数A和b的值.
设φ(k)是定义在节点k∈Ω上的m个属性函数的集合,φ(k)=(φ1(k), φ2(k), …, φm(k)),(φ1(k), φ2(k), φ3(k))代表k点的几何坐标,φ4(k)用于表达在k点上曲面的法向矢量,φi(k)(4﹤i≤m)表示在k点用标量或张量定义在曲面S上的属性.
对于一个给定的曲面S, 其空间位置和曲面上的属性分布,可以通过一个m×n的矩阵来表达. Ω集合中节点k∈Ω的所有属性,可以用一个m维行矩阵表达, 即 φ(k)=[φ1(k), φ2(k), …, φm(k)]. 对于定义在Ω集合中所有点的某一个属性i(1≤i≤m), 可以用一个n维列矩阵表达, 即 φi =[φi(1), φi(2), …, φi(n)]T, 对于某一个定义在Ω集合中所有点的函数,有部分节点的函数值已知,其余节点的函数值未知,需通过离散光滑插值的方法来确定.
定义Y为节点y∈Ω的集合, φi(y)已知; U为节点u∈Ω的集合, φi(u)未知; U=Ω-Y, φi =[φi(1),φi(2),…,φi(n)]T=[φi(Y),φi(U)]T, 由于对网格节点的编号顺序和方式并不影响插值问题的解决,可以假设交换φ矩阵中元素的排列顺序,即把φ矩阵分成任意两个子矩阵 φI和 φL,其中, φI为已知矩阵, φL为未知矩阵.从而使符号更简洁.
φ=[φI
φL]{φI=[φ(i1)
φ(i2)
φ(in)], iα∈I
φL=[φ(l1)
φ(l2)
φ(lm)], lβ∈L(1)
在地质建模的过程中,需要处理不同可靠度的约束条件.对于诸如钻孔平硐记录这样的空间位置数据和产状数据,必须严格遵守.对于该类型数据,一般都需要通过增加对曲面描述的节点数量,即增加Ω空间的容量来实现.对于另外一些约束条件,如地质人员的地质解释和物探数据的解释等,这些解释会形成对曲面S的一系列不同的约束条件.由于地质体的高度复杂性,这些通过钻探或物探得到的解释条件会存在相互矛盾的状况.根据对获得这些约束条件的地质可靠性的判断,对每个约束条件设置一个置信因子来控制约束条件对曲面S的影响.
如上所述,对于定义在Ω集合中所有点的某一个属性i(1≤i≤m), 可以用一个n维列矩阵 φi=[φi(1), φi(2), …, φi(n)]T来表达.对于该属性,如果存在一系列的地质解释约束条件t(t=1, 2, 3, …), 那么对于这些约束条件对曲面S的影响,可以用一个n维的行矩阵和一个常数来定义该约束条件Atφi=Bt, 其中At=[At(1), At(2), …, At(n)], Bt为第t项约束条件对应常数.
由于约束条件不增加Ω空间的容量,属性函数φi不能完全满足约束关系,即|At(k)φi(k)-Bt|2>0. 对于每个约束条件,根据其可靠性设置一个正数置信因子ω2t并考虑所有的约束条件ρ(φi(k))=∑tω2t|At(k)φi(k)-Bt|2.
在插值过程中, ρ(φi)越小,则对约束条件的吻合就越准确.同时可以看出,对于可靠度比较大的约束条件ω2t的值也较大,达到相同ρ(φi)时要求|Atφi-Bt|2越小,即对约束条件的遵守就越严格.
接下来需要解决的问题,是要确定出能使全局粗糙度与线性约束的和R(φ)最小的φ(k)函数,并利用φ(k)对曲面S进行估计.设R(φi|k)是在节点k∈Ω上的属性函数φi的局部粗糙度. vα(k)是在节点k邻域N(k)上所有点的权函数; u(k)是在节点k∈Ω上所有点的权函数.定义
R(φi|k)=|∑α∈N(k)vα(k)φi(α)|2=
|vk(k)φi(k)+∑(α∈N(k))/(α≠k)vα(k)φi(α)|2(2)
vk(k)=-∑(α∈N(k))/(α≠k)vα(k)(3)
则有
R(φi|k)=(vk(k))2|φi(k)-1/(∑(α∈N(k))/(α≠k)vα(k))×
( )[∑(α∈N(k))/(α≠k)vα(k)φi(α)]|2(4)
φ^-i(k)=1/(∑(α∈N(k))/(α≠k)vα(k))[∑(α∈N(k))/(α≠k)vα(k)φi(α)](5)
可以看出,φ^-i(k)就是定义在点k的邻域N(k)上不包括k点的属性函数φi按照该点的权函数vα(k)(α∈N(k), α≠k)得到的平均函数值,则式(4)为
R(φi|k)=(vk(k))2|φi(k)-φ^-i(k)|2(6)
当定义在节点k的属性函数φi(k)和定义在k点邻域的平均函数φ^-i(k)的差值越小,则曲面S在节点k上就越光滑.
将定义在Ω空间上所有节点的属性函数φi的局部粗糙度累积,可得到全局粗糙度
R(φi(k))=∑Nu(k)R(φi|k)(7)
离散光滑插值方法的目标就是求解φ, 使得全局粗糙度R~(φ)最小. 可以将R(φ)近似地看作为全局粗糙度R~(φ), 即R(φ)=R~(φ), 定义局部约束度为w^-i, 可得局部粗糙度函数为ρ(φi|λi)=|∑α∈ΩAi(α)φi(α)-bi|2, 则加上所有约束条件的全局粗糙度为R*(φ)=∑α∈Ωu(k)×R(φi|k)+∑i(-overω)iρ(φi|λi),要使R*(φ)达到最优值(最小值),则要求
(R*(φ))/(φ(1))=…=(R*(φ))/(φ(α))=…=(R*(φ))/(φ(m))(8)
由此可推导得出一个半正定的稀疏线性方程组,采用预条件共轭梯度法或LDLT法,求解方程组的未知量φ(k)={φx(k), φy(k),φz(k)}. 得R*(φi(k))=Cφ2i(α)+Dφi(α)+E, 其中,C、 D和E为系数,不依赖于φi(α),当φi(α)=-D/(2C)时,可得最小粗糙度R*(φi), 从而说明DSI法收敛.
目前三维地质体建模采用的是角点网格建模系统[19-20],其基本原理是根据断层线交互地建立断层,再建立断层的三维模型[21-22],形成一个由所有断层组成的骨架模型,然后在骨架网格中插入地层层位信息(地层所有的输入信息),定义地层面的类型,根据这些信息得到地层的层面网格,最后生成地层模型和后续的钻孔曲线和属性模型[23-24]. 这种方法存在以下不足:
1)无法表征复杂的地质结构.作为最小组成单元的二维网格,一般由四角形或多角形构成,且沿柱体与断层平行.但建造这些柱体并不容易,如果断层网络非常复杂,这项工作可能就无法进行,从而导致断层网络在地层网格建立前就被简化.
2)用户交互繁琐.对断层的形态以及断层之间的相互关系要求很高,为了减少网格的扭曲,人为添加多条趋势线指导网格化,导致用户频繁修改断层形态及其之间的相互关系,操作过程繁琐容易出错.
3)地质统计学建模与数值模拟结果的误差比较大.角点网格所形成的网格索引是用于映射到参数空间的每个网格单元,在参数空间,六面体的所有网格单元都是相同的尺寸,而在实际空间中,网格单元体积大小存在较大差距,形成误差变形(图2),导致数值仿真结果往往不合理.
基于DSI算法,本研究运用三维地质体构造网格模型.通过数字化依次建立地质空间和参数空间的换算关系,使当前的地质空间(x, y, z)的任何点,在参数空间(u, v, t)中被重新定位,如图3.
图3 地质空间与参数空间模型关系示意图
Fig.3 (Color online)Model relationships between geological space and parameter space
地质体构造网格模型关键是获取3个转换函数u(x, y, z)、 v(x, y, z)和t(x, y, z), 使其在地质网格模型任意位置(x, y, z)满足以下条件:
1)u(x, y, z)和v(x, y, z)的梯度尽可能与t(x, y, z)的梯度正交;
2)u(x, y, z)和 v(x, y, z)的梯度尽可能正交,且大小一致;
3)u(x, y, z)、 v(x, y, z)和 t(x, y, z)的梯度一定不为零向量.
首先,构造t(x, y, z). 设{t0, t1, …, tn}为一个常数张量序列,且对应于地层层面序列{H(t0), H(t1), …, H(tn)}. 可以理解为每个地质面的地质对应每个层面H(ti)上所有的采样点,组成一个沉积时间的点集.
然后,在整个地质四面体构造模型上对所有集合{H(t0), H(t1), …, H(tn)}中每个采样点实行控制点约束,对所有的相邻四面体之间实行梯度变化为常数的约束条件.再调用DSI算法求解,最终求出四面体网格上所有节点的未知量t(x, y, z).
由于所有网格节点上t(x, y, z)已知,则在地质体中任意一点的t值都可以通过该点所在四面体的4个顶点线性插值求出.在构造 u(x, y, z)和v(x, y, z)时可分为2个步骤(图4):
1)选择一个典型参考地层面RH(t)(一般选择地质模型空间中间位置且具有最大数量断块), 根据DSI算法求出该层面上的参数Ur=ur(x,y,z),Vr=vr(x,y,z). 对应约束条件为 RH(t)上Ur=ur(x, y, z)和Vr=vr(x, y, z)梯度模数为常数,梯度尽可能正交,梯度的模数尽可能相同.
2)根据DSI算法求出整个地质四面体上所有网格节点的参数u(x, y, z)和v(x, y, z). 其中,控制点约束条件是位于参考层面RH上的所有采样点(x,y,z)满足u(x,y,z)=ur(x,y,z), v(x, y, z)=vr(x,y,z). 点积约束条件是u(x, y, z)和v(x, y, z)梯度正交,且与t(x, y, z)梯度正交, 模数相等.
当四面体所有节点上3个转换函数u(x, y, z)、 v(x, y, z)和t(x, y, z)已根据上面步骤计算得出,则地质空间中任意一点(x, y, z)上的3个转换函数可按照以下方法求出.首先,遍历所有的地质空间,找到包含该点的四面体T.计算T的4个端点(m0, m1, m2, m3)的重心坐标{A(m0|T, x, y, z), A(m1|T, x, y, z), A(m2|T, x, y, z), A(m3|T, x, y, z)}; 然后,根据端点的重心坐标线性插值计算出该点的转换函数; 最后,沿u、 v和t方向构造格网,将参数空间模型的整个立方体空间沿着u、 v和t方向分割成规则的正方体或长方体这样的三维立方网格,也称为块体.每个块体在计算机中存储其地址ID和属性,参数空间模型中不考虑断层影响.
三维构造网格模型构建过程中的关键技术在于地质体素的划分、断面后处理和体素合并.其中,地质体素的划分就是将初期构造建模的四面体网格按照一定方向在三维空间等间距划分出体素,其个数要求是参数空间格网的网格间距和体素间距之比大于 1/50.
对每个体素计算其对应于参数空间网格索引,具体步骤为:
1)计算每个体素中心点坐标(x, y, z);
2)确定包含该点的四面体T;
3)根据四面体T的4个端点线性插值,计算出体素中心点的u、 v和t函数;
4)根据u、 v和 t函数确定体素在参数空间格网的索引.
断面后处理用于确定与断面相交的所有体素,将其细分为“支体素”,在计算机中采用基于线性八叉树编码机制来管理其数据结构.
体素合并是由于经过多次断面处理后[25-26],有可能造成很多“支体素”,将可合并的“支体素”进行归并处理,以提高存储空间的利用率[27-28].
以上地质统计学建模和数值模拟过程,都是在参数空间执行的.最后,将上述结果依据转换函数映射到地质空间模型进行可视化处理,从而得到没有误差变形的网格模型(图5).
本实验对象的地下厂区硐室主要是辉绿岩和辉长辉绿岩,硐室上游主要为Ⅱ类围岩,硐室下游主要为Ⅲ类围岩,以陡立断层F48为分界,主要有2组发育很好的陡倾角节理形成不利地质因素. 另有产状为80°/NW∠(20°~60°)的逆掩断层F44,其影响带宽度为10.5~11.5 m. 地下厂房硐室和引水隧道等均位于大坝的右岸山体内,且处于F48断层的下盘,岩体完整性较好. 断层F44和F48之间的尾水洞则裂隙发育、岩体破碎,从而导致成洞的地质条件差,且在施工期间易受地下水的影响.
在实际建模过程中,分别利用体素划分、体素合并和投影技术解决了自由曲面建模的难题,利用拓扑技术解决了有限元网格多向扫略,最终实现了基于地质体构造网格模型解决纯六面体地质网格的建模难题.
图6和图7分别为该水电站三维有限元模型及三维网格模型.构建出来的整个地下厂房纯六面体有限元网格有83 068个单元,89 126个节点,全面反映了该地下厂房的地质特征和所有水工结构,单元形态好,数值计算收敛快,在地应力的反演中得到了较好的应用.该地下厂房纯六面体网格的构建过程中,分别解决了自由曲面生成、多相网格扫略、参数化建模和纯六面体化等高难度问题.
本研究基于DSI算法的数学原理分析,提出一种三维地质体构造网格建模方法. 实际工程验证结果表明,三维地质体构造网格模型不仅能为工程地质人员和设计人员提供直观的分析参考,且可为工程项目决策提供可靠的数据支持. 该模型计算执行效率高,结果可靠,能够满足数值分析的要求,为岩土数值模拟增加了新的技术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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